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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 穿成草根女 一二六 糖蘸生蓮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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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六 糖蘸生蓮子

趙姨娘那時是多麽希望周湯死在王衍之下呀

這樣的女人,會在看到小小的周湯落水之後,大聲叫喊著救人麽?她應該是希望周湯溺死在水中才對呀。

“可是,我總覺得周夫人和趙姨娘是在明爭暗鬥一般,給人感覺怪怪的。”木香最後總結道。

周湯說:“不管怎麽樣,木香,你今日的話提醒了我。我不能再這樣愚孝下去了,我要反抗母親對我的侮辱。因為,就算我一再放任母親,母親還是會變本加厲地羞辱我。我要讓母親知道,我哥哥

是她的兒子,我也是她的兒子。我不會比我哥哥差。”

看著他眼中閃著的睿智之光,木香握住了他的手,溫柔地說道:“我會站在你身邊,支持你。”

二人緊緊摟在一起。

打烊之後,周湯送木香回到雅清院。珠兒已經在木香房子門外等候多時了,她身後跟著兩個身穿水綠色衣裙的婢女,年紀和木香差不多大,正在木香房子裏收拾著。

“參見二少郎。”珠兒對著周湯跪拜道。

周湯拉著木香的手進了屋,屋內的兩個婢女也上前對著木香行了禮,周湯正色看著她們,說:“以後木香就是你們的主人,你們應該對木香姑娘行禮。”

那兩個婢女慌忙跪下對著木香行禮,木香笑著扶起她們,問她們叫什麽。她們一個叫柳青,一個叫柳紅。

“以後你們的任務,就是要讓木香姑娘高興,若是有哪裏扶侍不周,我唯你們是問”周湯厲聲對她們說道。

柳青柳紅慌忙說道:“是,二少郎。奴婢一定扶侍著木姑娘服服貼貼的,不出半點差錯。”

木香見了,笑著對周湯說:“好了,她們一定不會讓我們失望的。你說話說得這樣大聲,會嚇著她們的。”

周湯眉毛一揚,笑道:“以後她們就是你的人了,你想怎麽樣都行。可不要太心軟了。”

他是故意在奴婢面前這樣擡高木香的,就是想讓木香的威信豎立起來,木香知道他的用意,可是她卻有自己的一套管理方法。有時候,並不是只有嚴厲就可以讓人服從的。

周湯環視了一下房間,見柳青柳紅將木香房間收拾得幹凈整潔,便點了點頭,又看到床上被褥是翠煙色的,床帳是陳藍色的,看起來又老氣又破舊,便說:“明日,你們且去府上選上好的床帳和被

褥,將這裏的換下來,知道麽?”

柳青柳紅答是。

木香拍了下松散地墜下來的床帳,笑道:“我都睡慣了這粗布床帳了,其實我很喜.歡這些低調的顏色,倒是不必非換不可。”

周湯搖了搖頭,說:“這可不行。你就要是我的夫人了,如何能再用這些粗麻布?我可要將你打扮得體體面面的。可不能委屈了你。”

木香本想說,她並不覺得委屈,可是看周湯似乎很看重這些,也就不說什麽了。他也是好心,還這樣熱情為她著想,她不想拂了他的好意。

周湯視察完畢,便問木香說:“怎麽樣?滿意麽?”

木香點點頭。

周湯轉過身對珠兒說:“珠兒,你明日務必要將這裏的東西重新換過來,一早便過來換掉。以後,有關雅清院的事,你且要聽木姑娘差遣。木姑娘有什麽需要的,你務必要讓她滿意。”

珠兒撇了木香一眼,臉上是不服氣的表情,可是對著周湯卻不敢表現出來,揖道:“是,二少郎。”

周湯於是便和珠兒走了,木香對柳青柳紅說:“你們也累了吧,去休息吧。”

柳青柳紅說:“姑娘,我們就住在您隔壁廂房內,若是有什麽吩咐,只管叫我們。”

木香點點頭。

她們便走了。

木香關了門,四下看了看,拍了下床板,小聲說:“玉兔,你在哪?他們都走了,你可以出來了”

可是床下並沒有玉兔的身影。這死兔子,跑哪去了?

忽然有個東西從身後飛過來,爬到了她肩膀上,她嚇了一跳,卻猛然看到一張三瓣唇張了張:“別叫,是我”

木香長吸了一口氣:“玉兔,你從哪裏來的?嚇死我了”

玉兔嗖地一聲從她肩膀上竄下來,跳到床上,躺了下來,翹起了二郎腿,笑道:“我當然是從天花板上下來的。”

“你剛剛就一直躲在天花板上?”木香一怔。

“當然了,不然還會是哪。”玉兔打了個哈欠,“說實話,周哥哥對你可真好,什麽都吩咐到了,你得了什麽桃花運,這樣的好男人倒讓你給撈到了”

木香氣得啪打在玉兔的耳朵上,“玉兔,我也不差的好不好?我和你周哥哥是郎才女貌,郎貌女才,十分相配得好不好?”

玉兔哼了一聲,“得了吧,就你”

“我怎麽了我?”木香將它耳朵抓了起來,弄得玉兔疼地嗷嗷叫。

“別抓了別抓了,”玉兔連忙求饒,“我說錯了還不行了麽?”

木香笑道:“算你可憐,饒過你吧。”

玉兔揉揉耳朵,抱怨道:“你出手還真狠,一點也不溫柔,也不知周哥哥怎麽看上你的”

木香伸手又要抓玉兔耳朵,玉兔連忙跳到一邊,說:“餵,我和你說正經事呢,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嫁給周哥哥?”

木香將頭別過去,沒有回答,可是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。

玉兔來到她身邊坐定,說:“你不說我也知道,你喜.歡的是誰。可是,我總感覺,你和周哥哥,那個怎麽說來著,沒可能”

“為什麽?”木香看了看玉兔,這小兔崽子現在倒露出了鄭重的樣子來,“他答應過我的,不會離開我的,我覺得我應該相信他。”

玉兔說:“陷入愛情中的女人總是那麽笨。可是我問你,你當真了解周哥哥麽?而且,就算周哥哥硬要娶你,周府上的人不同意,你們還是不能在一起。”

木香想起了周湯對她承諾過的,就算周府不同意,周湯也會離開周府,帶著她一起闖蕩天涯。

玉兔說:“你只是想得容易,可是周哥哥是周家嫡子,他怎麽可以說離開周府就高開呢?他肩上要承擔的東西,可是很多的。我呢,只是出於對朋友的關心,不希望你太以後會太痛苦,所以現在好

好勸勸你。我覺得呢,還是阿水最適合你。”

木香想了想,說:“可是,我騙不過自己的心。我覺得我應該相信他。”

玉兔嘆了口氣,說:“還有一件事,是我今日從周夫人那裏偷聽來的,我想也應該告訴你。”

“什麽事?”

玉兔壓低了聲音說道:“周夫人為了讓周哥哥對你死了心,已決定讓周哥哥和一個王侯的女兒結親了。聽說周夫人等周小姐行完及荓之禮後,便跟著周太守一起去京城,給那家人下聘禮。”

什麽?

如五雷哄頂,木香感覺腦袋“嗡”地一下,她搖著頭,聲音浸透著悲傷:“周湯知道這事了麽?”

“周夫人是臨時對周太守提出的建議的。聽說女方也是一早便看上了周哥哥的。不過周夫人並未將此事告訴周哥哥。”玉兔說。

木香呆呆地靠在床邊,心裏如浸了黃連一般,說不清的苦澀。

“你也不要太難過了,”玉兔伸出前腳拍了下木香,“我去告訴周哥哥,讓周哥哥想想辦法,不然,若是等皇上禦賜婚姻一下來,周哥哥若是不娶,便是抗旨了,是要滅門的。”

木香眼中流出淚水來,感激地看著玉兔,說:“謝謝你,玉兔,請你務必要早點告訴周湯,讓他想想辦法。”

木香關了燈睡下,卻一夜沒有睡。

老天,瑾玉真的會是她的良人麽?

她是那樣地愛他,那樣地想和他在一起,並,她不能放棄,不能認輸,一定要爭取到自己的幸福

想到這裏,她咬咬牙,目光堅定不移。

次日,玉兔一早便去找周湯,去將周夫人的陰謀告知周湯去了。木香起得很早,柳青柳紅起得更早。

柳青長得胖一些,柳紅得得高一些。

柳青端著粗瓷臉盆進了屋,柳紅幫著木香穿好衣服,便扶著木香坐到梳妝臺前,柳青的熱毛巾已遞上來了。

木香笑道:“沒事,我自己來。”

柳青說:“姑娘還是讓我們侍侯你吧,若是侍侯不周只管說便是了,若不然,等下周少郎來了,看到我們沒侍侯您,會責怪我們的。”

木香聽了,只好讓她們扶侍著,雖然有幾分不自然。

柳紅給木香梳了個飛雲髻,插上蝴蝶翠玉簪子,柳青將床上的被褥折疊好。

這時,珠兒帶著幾個婢女過來了,每個婢女手上都捧了被褥,她們是過來換被褥的。

珠兒看了木香一眼,眼珠子翻白,並沒有行禮,只是對著婢女指手劃腳。

不一會兒,被褥全換上了冰蠶絲大紅綢絲被,並且上面還畫了國色牡丹,桌上還擺了橠蘭盆景,換了個廣口青花玉瓷花瓶,瓶子裏插上一株淡紫色的高雅的花。

看上去倒像是一個小姐的閨房。

珠兒側眼看著木香,語氣很是冷淡地問道:“木姑娘,你覺得滿意麽?”

木香看了一下,心裏當真是佩服珠兒的眼力,她在布置房間的調色、搭配這一塊上,表現出了驚人的才華。

“我很滿意。”木香點點頭。

珠兒哼了一聲,對著那面銅鏡照了照,將發上的簪子扶得正一些,冷笑道:“我猜你也會滿意,怎麽說,你這樣一個庶人倒有了一間大家閨秀的閨房,如何還不滿意呢?”

這話裏帶著侮辱,木香聽了心裏很不舒服。她知道珠兒是不服氣,同是奴婢出身,珠兒也一直暗戀著周湯,夢想著做周湯的通房丫頭,可是如今卻好事全讓木香占了,她是又妒忌又憎恨了。

木香忍下了氣,不與她計較,畢竟珠兒可是周府上的總管,得罪她可不是什麽好事。

珠兒卻語氣更加尖酸地說道:“真不知二少郎是怎麽看中你的,要說論臉蛋好的,比你好得多的也有的是”

木香裝作沒聽見,對柳青柳紅說:“柳青,柳紅,你們且幫我將昨日周少郎留下來的消火草拿去煮了,端過來。這裏有一個人火氣很大,想必是上火了,需要解解火氣。”

柳青柳紅垂手站著,面面相覷,“姑娘,我們不知道二少郎留下的消火草放在哪裏。”

木香看了珠兒一眼,裝作想起什麽一樣,說:“你瞧我這記性,這消火草已被我給喝完了,算了,珠兒姐姐,不如,改天讓二少郎再給我幾副,然後我再給你煎吧?”

珠兒氣得兩腮鼓動,木香對柳青柳紅說:“什麽時候,青蛙爬到我們房間裏來了?還一直鼓著兩腮,難不成沒喝去火藥?”

珠兒拂袖:“木香,你給我等著”氣呼呼地走開了。

木香看著珠兒離開的背影,白了一眼,說:“就要氣死你”

珠兒走後,離去酒樓還有一會兒,木香想等玉兔回來,便在院子裏坐著。

夏天就要過去了,可是暑氣還是旺盛得很。河裏的蓮葉肥綠,只是荷花有些都謝去了。木香忽然想到,這荷花若是謝去了,這蓮子必定是長起來了,這時節,摘幾顆蓮子生吃熟吃都是又好吃又補身

子的。

於是,她挽起衣袖和裙擺,淌在水中,撥開荷葉,從荷葉底下挖起蓮子來。

她捧了一把蓮子,正得意,忽然聽到了一陣淒婉的琴聲。

不必說,這一定是墨雲在彈琴。

她上了岸,看到墨雲正坐在河邊,雙腳微曲,鳳凰琴紫紅色華美如霞光,墨雲半瞇著眼睛,手指輕輕撥弄著琴弦,在彈著瑤琴。

木香將蓮子掰下來,放入水中清洗了一遍,咬了一口,甜滋滋的很好吃,她於是抱著這些蓮子往屋內走,想分給柳青柳紅吃一點。

這時,琴聲止了。墨雲擡起頭來。

“木香。”他叫了一聲,聲音不高,可是很清亮。

木香停住腳步,看著墨雲,有些尷尬地揖了一揖:“二郎早上好。”

墨雲起身,指著木香手中的蓮子,說:“蓮子也可以生吃麽?”

木香點點頭,“你要不要來吃一個?”

墨雲很感興趣地走上前,“好呀。”

木香從懷中掏出一把,遞給墨雲,墨雲用手絹接住包好,嘗了一個,說:“是很好吃。不過我想,若是用糖蘸了吃,會更好吃。”

木香點點頭:“是的。”

墨雲看著木香說:“木香,你瘦了,酒樓生意可讓你過於勞累了麽?”

他這樣關心她,倒讓她有些不自然起來,忙笑道:“一點點忙而已,初期都是這樣,以後做大了便好了。”

墨雲嘆了口氣:“我若是周湯,一定不會再讓你這麽累,一定會讓你安安心心地呆在家裏,過著闊夫人的生活。”

木香聽了,將眼睛低下來,看在地上。

今日陽光極好,不太熱也不太淡,照在地上,白花花的,很溫暖的感覺。

“二郎最近在做什麽?”她隨口問道,只是為了打破這尷尬的氣氛。

墨雲笑道:“還能做什麽?自然是在家陪著辰溪了。”

她朝辰溪房內看了看,說:“好像紀夫人不在房內。”

“昨日剛剛送到她娘家去住,今日我會接她回來。”他嘆了口氣,“她住這裏極為不習慣,其實我也想搬走,可是,要我住到關老爺家裏做上門女婿,這個臉我又丟不起,所以,只好暫時住這兒了

。”

她隨口應了聲:“是呀。”可是心下卻覺得奇.怪,這和她有什麽關系?怎麽他竟對著她嘮叨起了家常?

她臉一紅,笑道:“我先走了,二郎您忙。”

墨雲見她要走,臉上一陣失落:“要不我幫你拿吧,這麽多看你抱也抱不了。”說著伸手要接過一絲蓮子從她懷裏。

她只好分一半蓮子給他。

二人抱著蓮子來到廚房,墨雲從櫃子裏拿出糖來,將蓮子裝在一個幹凈的碗裏,夾了一個沾了糖吃,點點頭:“真的很好吃。”

木香也吃了一個,笑道:“是挺好吃的。”

木香對柳青柳紅說:“你們也來吃一點吧。”

於是柳青柳紅也蹭過來吃著,邊吃邊笑:“多謝姑娘了,姑娘對我們真好。”

木香說:“我也做過奴婢,也深深能體會你們的辛苦,你們以後對我不必客氣,有什麽需要只管告訴我,大家都是同齡人,應以姐妹相稱。”

這一席話聽得柳青柳紅更加感動了,幾乎要感激涕零了。木香滿意地點了點頭,墨雲則只是靜靜看著。

木香看向院子門口,卻不見玉兔和周湯回來,心想,周湯必定是去找他**問話去了,時間也不早了,就不等他了。便向墨雲告辭,說要去酒樓去了。

墨雲關切地看了她一眼,說:“可要我送你?”

木香搖搖頭:“多謝二郎。不必了,我自己能走。”

墨雲又說:“木香,叫周湯早日將你娶了吧,這樣拖著也不是辦法。明年你就十五歲了,也到了及荓的年紀了。何況,早些將事辦了,免得夜長夢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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